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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*

  半个小时后。

  饭菜的香气已经飘了出来,君轻宛如一个陀螺,忙前忙后地帮着上菜,四个人的饭量不多,桌上也就勉勉强强摆了二十多个盘子,还带了一个甜汤和一个丸子汤。

  “小心点,别烫到手了——”

  韩明非把她端过来的汤盅摆到餐桌上,看的出来他也有一点强迫症,汤盅离每个盘子的距离都精确的让人感叹。

  韩家的饮食也规规矩矩的,为了照顾君轻,桌上一半是辣菜,一半是清淡的菜系。还有几个摆放精美的果盘。

  这辈子家里都没这么热闹过,没坐下之前整个屋子的氛围都无比温暖,仿佛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。

  韩霖把家里藏着的酒拿了出来,几个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,开饭了。

  难得能这么温馨地聚在一起,君轻把桌子上的酒捞过来,无比主动地给老丈人倒了一杯。

  看的出来韩霖非常受用,越看君轻越觉得比他那讨债儿子顺眼太多了。

  “现在时局不明朗,”韩霖语重心长地对君轻说,“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谨慎顾全大局,别再因为从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来闹去了。”

  君轻表情严肃:“明白,我忙完第一时间就来接他了。”

  江杳也给她盛了一碗汤:“小非心思敏感,你要是哪天不喜欢他了,跟我们说一声,我们去把他接回来,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一定尽力补偿你。”

  君轻心说这哪儿有损失,真要这样干那不是白玩了几年然后玩腻了把人扔回去嘛。

  “不会。”君轻站起来接过碗,“只有他不喜欢我的份儿,我从来没不喜欢过他。”

  “那还真是他的福气。”韩霖想起韩明非说的那句“我恨她”,淡淡瞥过去了一眼。

  韩明非眼皮跳了一下。

  他也没想过君轻敢这么大大方方地当着他父母的面宣告,明摆着就是“我超喜欢他你们快来利用我吧”,他忍不住拽了一下君轻,君轻立刻扭头,“想吃什么?我喂你——”

  “唔”

  韩明非朝她塞了一块切好的哈密瓜直接堵住了她的嘴,君轻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下去,全是甜滋滋的水。

  “”

  指尖有些发麻,韩明非被她咬的一缩,慌乱抽回手,一脸空白地端起了碗。

  君轻颇有点得意,顺手也给他夹了块炖好的牛肉。

  对面的父母眼神都有些复杂,韩霖捏着酒杯的力气慢慢增大,而后微微一笑:“跟我喝一杯吧。”

  “来来来!”君轻话先从嘴里跑出,而后突然想起什么,转头朝韩明非道:“你也来一杯!我们都喝,你不喝不像话!”

  事实上,自从得了信息素紊乱症,君轻已经很久没喝酒了,主要是她一喝酒就容易发疯,那段时间韩明非又不从,经常把人弄得人事不省。

  后来时间久了,韩明非大概也发现了她这个毛病,一旦她身上有酒味,当天晚上的门必然是锁着的。

  好不容易有机会喝点小酒,君轻直接拉他下海。

  韩明非习惯时刻保持清醒,当即就要拒绝:“我不”

  韩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,推到了他面前。

  语气温和:“你也跟我喝一杯吧。”

  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韩明非说话,突然间这么来一下,韩明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,君轻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:“来来来,就喝一杯,父子之间哪儿有什么仇,喝!”

  “小非他”

  “妈,没事儿,一杯不会醉,微醺,微醺!”

  酒杯的碰撞声响起,很轻微,韩明非仰头吞咽,微垂的眼睫落下一抹淡淡的痕迹,侧脸漂亮到了极致,他放下酒杯,脸颊上很快浮现起潮色。

  被烈酒浸润过的嘴唇有些发红,君轻目光灼灼盯着他,喝酒的动作停顿住,直到江杳清了清嗓子,她才醒神。

  接连来了几个回合,菜也吃了,酒也喝了,君轻看起来比平时更兴奋了,江杳拽住韩霖:“别喝了,等会儿他俩都喝晕了怎么走?”

  “让他们再住一晚吧,”韩霖顺手又倒了一杯酒,“风云会推迟了几天,这段时间能稍微轻松些,往后可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。”

  “这话你怎么不当着小非清醒的时候说,”江杳埋怨道:“每次他一回来你就赶他走”

  “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”韩霖酒量比他俩好太多了,神色看起来也很清醒:“什么爱与温暖,都是废物才贪恋的东西。脑子没问题的人都知道实力才是硬道理。躲在父母的避风港里,这辈子都别想。”

  他语气冷酷:“出身高贵,世家英才,又何尝不是生死自负?”

  江杳不赞同,“人非草木,即便需要舍弃自我,也应该让他自己选择。”

  君轻嫌周围絮絮叨叨的有些吵闹,当即夺过酒瓶,声音一提:“来,再来一杯!——”

  韩明非坐在她身边,安安静静扶着酒杯一句话都不说,看起来有些迟钝。

  “我去让佣人给他俩弄点醒酒汤。”江杳见他俩都不清醒了,直接起了身。

  两个房间挨着,江杳在另一个房间给君轻喂醒酒汤,韩霖在隔壁把韩明非放进了被窝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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