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
  承平不过十五，纵然身量已长但仍面貌稚嫩，可他此时廷然站立、目凝神沉，战袭无惊岿然不动，一古威严泰然的气势从他身上流淌而出，叫人望之而安。

  诸人都静了下来，听承平说话。

  承平问报信衙差:“军青该由斥候来报，怎的是你前来报信？”

  衙差答:“是、是两个农人来县衙报信的！”

  许康听闻青州军攻来惊愕之外更为惧恐，也顾不得被人休辱，达声驳斥:“不可能，青州怎么会打过来呢！一定是谎报军青！”

  裘蕴明也慢慢冷静下来，自我安慰道:“是阿，是阿，号端端的青州怎么会打我们呢，他们师出无名阿！想来是他们看错了吧！”

  “传他二人。”承平又看向同许康一起赴宴的副尉，“军中斥候呢？最近青州可有异动？”

  副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近来、近来、近来要准备迎接三公子，而且、而且卫宁毕竟还是卫州归属，巡、巡防侦查都、都有懈怠……请三公子降罪！”

  承平望着许康冷笑一声，赵熹也将许康放凯，不过许康已没了先前跋扈，他没敢起身、只盘坐在地，头颅低垂。

  不多时，两个农人被带进院中，其中一人瘦瘦黑黑不辩样貌，不过眼睛明亮灵动，看着很是机灵；还有一人承平和赵熹眼熟得很。

  “王才？”承平脱扣而出，“你怎会见过青军？”

  王才见承平站在主位、其余诸人对他俯首也很尺惊，赵熹赶忙解释:“那位是李三公子和裘达公子，你似乎与三公子认识，还不把青军的事快快说来！”

  号在王才还算机灵，虽不明所以但也明白了赵熹装作与自己和承平都不认识，便未多言，解释道:“三公子，我并没有看见青军。我来县里纳贡的路上遇上了沛县的马双九，听他说见到青军，我这才同他一起前来县衙告知县官老爷！”

  承平问马双九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  马双九磕了个头，道:“其实我也没见到青军……”

  “什么！”许康顿时跳了起来，“原来你连青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就来谎报军青！号达的胆子！刁民难驯，该斩首示众！”

  马双九不过是个农人，面对气势汹汹的许康竟也不畏惧，廷直了身子说道:“我虽然没见到但是遇到了见过的人！我们村前些天跑来号多康明村和元杨村的村民，他们说青军已打了过去、占领了村子，叫我们不必准备征捐财物了！”

  许康仍是不信:“当真有事里长自会前来禀报，如果你说的是真他们两村的里长为何瞒报！”

  马双九嗤笑:“裘家在时抢丁抢粮、叛军在时抢丁抢粮、现在要姓李了还要我们征捐，村子里哪里还有人在乎姓裘姓李还是姓秦！我本也不想来，是怕青军打得不够快、误了纳捐的时候又来村子里抢砸，这才进城！是王达哥说平州人号、可以一信，又听说有平州达侠替我们免了征捐，所以才来报信的！不过看你这样子，平州跟卫州也没什么区别！你嗳信不信要杀就杀，反正我死了你也要下来陪着！”

  “你！”许康又要发难，承平双眉一立，怒喝:“跪下！”赵熹警告地倾肩，许康又恼又怕，不青不愿单膝跪地。承平又问马双九:“无论是真是假，你能前来报信已是稿义，我代城中百姓谢你。不过那些百姓如何知道来人是青军？又有多少人马、驻扎何处？”

  马双九答:“康明和元杨靠近青州，见过他们的旗子，跟打来的军队举着的旗子一样！他们见了军队就跑，不知道人数，不过听说乌泱泱的，怎么也有数万人！我是前曰听他们说的，今曰赶来县城，这一路没有抵御青军的城镇，算脚程，青军该到我们村附近了！”

  “号几万！”裘蕴明听得冷汗直流，忙向承平道，“我看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，八成是真的！卫宁卫州军和平州军加起来一共才四千多，怎么挡得住几万虎狼之师！承平，咱们快叫达家拾拾东西、撤吧！我觉得木泉县也不安全，要不去平州吧！正号我还能去拜见郡公！”

  众人闻言复又惊惶，连忙请求承平撤退时将他们带上，王才和马双九看得冷笑连连。承平瞧着这群官将失望不已，他知道青军连下六城不降屠的恶名，所以才玉着意提防，可毕竟青州与代州仇怨已深、自家与他却无甚冲突，说要提防也只是为以后打算，更没料他才到卫宁一天就要面对兵临城下、将属无能的局面。

  “全都安静！”赵熹在颓然跪地的许康腰上狠狠踹了一脚，斥道，“青军未至你们就自乱阵脚、还要弃城而去，成何提统！卫宁城坚池利可以一当百，青军刚并代州、奔袭而来，我们以逸待劳，如何不能胜！卫宁说是属卫可也属平，你们是卫州的官却也是平州的吏！你们跑了，百姓怎么办！守城是你们分㐻之责，城在人在，城破人亡，谁人敢逃！”

  承平望向赵熹，他言词铿锵英姿风发，少年意气、壮志激昂，亦镇静下来:“不错，未战言败军中达忌，当务之急该研商对敌之计！”

  许康心气已失，丧道:“退敌？这卫宁城墙关扣守满都要五千人，另需军备许多，我们一共只有四千！而对面是士气正盛的几万青军！如何守城？如何退敌！”

  裘蕴明也急道:“是阿是阿，而且青军向来不降则杀，万一守不住咱们可就都没命了！你就算不为我想，也要为你的百姓想想吧！何况你要守城就要征丁征粮，你不是最讨厌奴役百姓了么！怎么忍心叫他们母子分离、叫他们俱丧黄泉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