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结&番外

sp;“是喜欢,可能也不是喜欢。”她又说。

  “什么[是又不是]?”梁乐满头雾水。

  “我和你一样。”谢芝桃微笑看向他,“你应该明白,我们那时候,不只是病被看见。”

  不只是病被看见?艺术家的话,梁乐听不大明白。“那是什么被看见?”

  “是人。是我们的灵魂被看见,被抚慰。”是另一种,被爱。

  艹,艺术家真矫情。梁乐攥紧手指,一大把年纪了,竟心里一酸。

  谢芝桃眼里却流露出一分释然。

  她放下了围巾,踩下油门,把车缓缓开上停车场的陡坡,从暗昧的地下开到阳光普照、一片坦途的地面上:“加油啊,乐乐,我们是他们拯救的,宝贵的生命。”

  “他们?”梁乐皱眉。

  “他们。”谢芝桃笑笑,想到多年前,和朗书雪对谈的那个下午。

  “你相信一体两面吗,谢小姐?”

  “我们好像喜欢上了同一个人的不同面。”

  而她,现在好像同时看到了那两面。

  彼此相称,又相依偎的,幸福的两面。

  郎老师,你看到了吗,请你也一定要幸福啊……

  *

  “怎么来这里,太高雅了,我欣赏不来,我想在家看电影,阿嚏!”苏煜说着,打了个喷嚏。

  因为是高雅的音乐会,他见人人都西装革履,只有自己穿着件臃肿的羽绒服,很不尊重演出的样子,于是坚持要把羽绒服脱掉。

  陆回舟拗不过他,把羽绒服盖到他腿上,不顾旁人视线,握住他有些凉的手:“看一场就回去,有惊喜。”

  “什么惊喜?”苏煜问。

  陆回舟不说话,“嘘”了一声,示意他看台上。

  观众席上方的灯暗下,舞台幕布拉开,台上,一支大型交响乐乐团已经就位。

  大小提琴,圆号长号,双簧单簧,还有,苏煜被陆回舟握在掌心的手忽然紧了下,还有居中站在C位的长笛。

  坐席离舞台不远,苏煜视力又很好,他一眼看清,C位年轻男子的面目。

  温和隽雅,白肤黑发,气色康健。

  “是朗——”苏煜看向陆回舟,刚出声,又住口。

  陆回舟递给他节目单,单上第一个节目,写着“莫扎特G大调第一长笛协奏曲,长笛:朗斯年”。

  苏煜安静下来,耐心等着演奏开始,演奏开始了,又耐心等着长笛独奏。

  明亮澹雅的长笛声终于响起,他无声弯了弯眼睛,专注看着舞台。

  陆回舟却合着乐声,专注看着他。

  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。

  *

  演奏结束了。

  台上,朗斯年鞠罢躬起来,准备和平时一样下台,目光却不知为何,被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、裹成球似的人吸引,不知不觉跟随他,看着他被人护着,动作比常人稍慢,迈上观众席的一级级台阶,向出口走去。

  朗斯年心头忽然一揪,毫无来由地,想那人停下脚,不要走。

  不知是否巧合,就在这一刹,那人果真停脚,回头看来,似乎,看的正是自己的方向。

  间隔很远,朗斯年没道理能看清,可他确实看见了,一双含笑的眼睛……

  “斯年,斯年?”同事低声招呼他下台,朗斯年回过神来,攥紧长笛,走下台去。

  后面没有朗斯年的演出。

  卸了演出服,他带着长笛,告别同事,回到自己车上,却不知为何,不想开车。

  心中有什么起伏涌动着,他却不知那是什么。

  不自觉地,他打开盒子,握到长笛,心境平和下来,把长笛举起到口边。

  什么也没想,一曲他很少练习、却格外熟练的曲子,蜿蜒流淌而出。

  肖邦,离别曲。

  笛声动人,但低回反复,像极了屡次想张口,又说不出话的,静默的别离。

  乐声中,另外两个人,却刚漫步到观众停车场。

  “慕尼黑音乐学院硕士,首都大乐团长笛首席,很厉害嘛!”苏煜捧着手机读着查到的资料,边读边赞叹。

  “看路。”陆回舟提醒他,见有道栏杆,不着痕迹托了下苏煜胳膊,扶他跨过去。

  “师祖怎么发现的?”苏煜转过头问。

  “凑巧。”陆回舟答。

  “你觉得是他吗?”

  “我能转世重生,他未必不能。”

  苏煜低下头,琢磨了一会儿:“人人这样,肯定乱套,一定是因为朗老师和师祖都有大功德。”

  “小迷信。”陆回舟捏了下他的手。

  “那他也会记得吗?”苏煜问,“他好像并不认识我们。”

上一页下一页